秋看他,眨了眨睛,忽然觉得这话倒是有几分主味,想来他梁回铮即使是个侍从,那在易王府也是众人之上的存在。
后一句,且算没没尾,但也能作为一句劝诫嘱托,秋的小小抱怨本就是引玉之砖,听及此,她的心不可避免地沉去。
“旁人的态度总归是不要紧的,再者你是主,她们是才,你耳提面命,她们还会不从吗?”梁回铮的视线凝不到实,话也是轻飘飘地。
于混乱而暧昧的环境中,却是会让人心神摇曳,树上叶片层层,好像为他们筑起与世隔绝的屏障,梁回铮轻轻的吐息就在旁边,灼了秋的耳垂,他还是那副模样,秋却觉得越发的惹人怜了,耽于素来影响大事,她赶紧暗咬尖迫自己收拢心神。
她的大脑罕见地停止了思考,只因此时的秋正会着何为觉至上,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果上,以为让自己突然乱了心神是前的什。
可若她不坦,那么对方就会担心她,开始揣测她的话了。
丫们能听到什么来自城中的风言风语,她们所在意的只有院中的事,在意的只有如何侍候好主,秋意有所指,自是说给梁回铮听得,她始终觉得当时在巷里,梁回铮的反应不大对劲,而变化就现在冷玉来寻她时。
秋靠在梁回铮的臂膀上,如一只觅得休憩之枝的倦鸟,修养神的同时,漫不经心地与他闲聊,“不知近来是怎么了,总觉得边的丫不如以前一般和我说笑玩闹了……想来也是听到了京城里的风言风语,心中惊惧吧,反正是同幼时不一样了,我向她们也说不心里话了。”
说起来,最近的冷玉确实让人觉得奇怪。
她敛好神,挂起笑意,攀牵住梁回铮的手,温柔而又依赖,“你担心我,对吗?近来城里生不少事,听说那徐家的,不久前还被山贼掳了去了,你若担心我,就别去东边……”
果然,他眸带了着询问。
秋本就是晶心肝的人,她稍稍留心,便能记得周围人的喜好厌恶,擅长之事及短板之。初天脱,有事直言,胆大心细,最甜,绣活绝佳,所以秋的帕里衣一向都交给她来制作;冷玉沉着冷静,面面俱到,不能吃辣,善团绒花,她还有个病,便是怕见血,且不说见不得杀鸡杀鸭,便是指尖被针扎破,透些红珠来,她都是要晕上一晕的,每月月信之至就是她最虚弱的时候。可不久前,冷玉非常利落地给齐闫理了大小伤,又同初比赛时,将那绒花团得十分糟糕,其中细想的猜测令人不寒而栗,但秋为自己的安全还是要提疑问――现在的冷玉,还是曾经那个同她在青云观相伴数载的冷玉吗?梁回铮所展现的疑惑迷茫,是否是察觉到周围有熟人的气息,可最终声的结果却只是她的近侍女呢?与梁回铮相熟的,又是谁?恐怕只有易王那边的人了吧。
这纯属无赖之言,梁回铮有些为难,但秋很快就给了第二个更易执行的方式,她晃了晃梁回铮的胳膊,罕见地撒,“那你去了便要给我写信,好不好?”
“不过人生无常,变化本就在转瞬眨之间,”梁回铮没有与秋对视,目光随着片片纷叶落于风中,半晌,有些犹豫地继续,“只是,你要知有时候边之人,也不能尽信。”
秋这句话倒是真实意,同外人的接中,薛荷和梁回铮是唯二让她觉得松快的人,薛荷是站在自己这边,什么都同自己说,磊落又直接;而梁回铮,只是因为寡言单纯,不会说那些话让她费心揣测。
梁回铮转看秋,对上她投过来的,见到其中全是松防备后的疲倦。
“真啊,”树条枝丫间有一分叉,向着城外更远的方向,从他们的角度看去,碧云寥廓,纷叶风中落,目及远,又巧见离京城数里地的一山坡,虽黄盛翠衰,但清溪奔快如线,也不至让人觉得萧索,秋将落在颊上的碎发撩上耳朵,叹般的叹了一句,“好久没有这般放松惬意了。”
自己的猜测属实,真正的冷玉又在哪里受苦,府里又有没有旁人与易王为伍,秋暗中冷哼一声,心尖淬火,恨意凝成一,只觉得赵起元手通天,潜移默化地害了秋府的人,自己边的人。